Scorpiris Symphony 蝎鹫尾乐章 第一章 后会有期陌生人

Scorpiris Symphony 蝎鹫尾乐章 第一章 后会有期陌生人

第一章

Ciao Fremder 后会有期陌生人

 

主要坐标 紫荆香榭,瓦萨里封地,月落城,1920.

Bauhinia Straße, Vasaris Landbesitz, Mondbeschienene Stadt, 1920.

乔万尼中洲议事厅,波士顿,马萨诸塞,中洲新英格兰殖民地。1920.

Iohannes’ Mittleland Consulate, Boston, MA, New England Colonies, 1920.

浮光掠影夜总会,柏林,1920.

Club Rückblende, Berlin, 1920.

俱乐部委员会的会客室,中洲某处,1920.

Meeting Place for the Established Club, somewhere in Mittelland, 1920.

 

建议配乐:第一幕:Warhaus, "The Good Lie."

第二幕:Andre Dziezuk, "Burning."

第三幕:Severija, "Zu Asche, Zu Staub (Psycho Nikoros)."

第四幕: Lawless, Dawn Golden, "Descent."

 

...Ιρις...

 

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少年侧身避过波澜式浮动的人群,显而易见的他在追一位女间谍。

 

像是装备了不同的轮廓描绘器,街上行走的瓦萨里很给面子,他们一般选择打招呼用勒托里亚的形象。没有lese majeste的心理阻碍(其实就算有他们也敢冒险),诺尔斯坦已经在街上看到四五个顶着希拉·勒托里亚卷曲琐碎的头发冲他微笑的幻术师了。确切地说是幻相师。

 

左手边是月牙状的人工湖——这还是他递上的方案呢——右手边是四季如画的店面,路西法之吻和樱落茶室清吧开在了同一条街,他穿过瓦萨里形同虚设的法院,给法师的图书馆在后台露出尖尖角,穿过卖一成不变的皮具的精品店,侍者现在最喜欢的咖啡店。阿拉娜·瓦萨里小姐在哪儿呢?她一般的乔装有着她的特色,就像那些具有特殊才能的职业骗子一样。不是这个穿着灰风衣的,没有戴着叮当作响的大耳环,也不是这个带着配套的墨绿鸵鸟皮帽子手套的女士。

 

新潮人士,古雅假绅士,和货真价实的浪荡子向他抛个媚眼,颔首或者点头致意。有个调皮的新哥特政治艺术家还抬手露了一下新买的兰格腕表。这好像都成了一种惯例了,因为他每过几年都会这么来一趟,挑选星相好的时候。

 

天上挂着个明媚的蓝月亮,“破碎星辰 (διάσπαρτα πεφταστέρια)”,他在好像闪光铅笔画的夜幕上放了一道人造焰火予以回礼。星光一闪而过,他可是很礼貌的人。

 

并不是哪一天月落城都是这个样子,也并不是每一天都不是这个样子,至少他这么记得。他没有向奈瑞尔报备就心血来潮地跑出来了,因为所罗门神殿不管那一天都是一个样。这是个繁琐有趣的视觉游戏。诺尔斯坦仔细扫描了一下另一个可疑分子,那是一个略微秃顶,穿着路西法的飞吻黑色修身风衣,戴着银项链和金耳环的人。“您好啊,咖啡还是茶?”

 

那位先生顿了顿,“一直是咖啡,Shadow transcends,诺尔斯坦阁下。”

 

得了,阿拉娜那厮不会叫他阁下。他有些幼稚地撇了撇嘴角,线条优美的,一道长着嘴唇的云,“谢谢您。Shadow transcends.”

 

衣服是具有欺骗性的,在瓦萨里区的街上,衣服是不会变的。他看到了一双卡特琳娜爱穿的中跟高跟鞋,不过是柔软的暖灰色;几件幻梦集团旗下价格高贵的斜裁黑风衣,多么缺乏灵感的;在风中垂坠着的,雪白的墨黑的,波西米亚还是波斯尼亚的羽毛耳环;一枚放纵的微型克林姆林宫,只不过是宝石胸针;芝加哥穆拉诺玻璃配白银项链,珐琅面具戒指和珐琅半永久朱唇。这些所有都是很好,但是不够。

 

“快点儿、亲爱的,来一些有创意的吧。” 他不知是朝着自己还是对着人群轻声说。不过这个要求被很高兴地捕捉到了。熙熙攘攘但是不慌不忙的人群的节奏顿了顿,之后他看到了海德里希议长梳着浅粉色的头发,穿着主教道袍的赫尔曼李博士和姿色景然披着紫罗兰色皮草的桑德兰主教,西装革履的卡特琳娜——她现在是去了南美还是?居然没有接受玻璃屋的录用函。——回到正题上,这是一个整体,到处都是石沉大海的“幻影流沙 (Iminatio-harenae)”。

 

欢迎来到地下丝绒乐队。嗨,你们好么?他笑了笑,揉了揉碎发,把头发弄成了海因里希的浅银色。

 

观众们受宠若惊,之后他看到了好东西:一些建议和提示迹象。那双幻化出来的龙皮靴子应该是个政治讽刺玩笑,不过假的不能再假的鸵鸟皮的玻璃屋手表是个好手笔,因为他孪生子的公司表带从来不做稀有皮革。他还看到了从南美进口的纺织品沙丽,上面编织着长颈鹿和牡鹿,中间夹了一只郁郁寡欢的黑狐狸。别这样。

 

诺尔斯坦抖了抖手,从手腕中放出了一只衔着齿轮的渡鸦,它在欢快得骚动不安的人群中展翅飞走了。他开自己玩笑的行为被接受了。现在回到任务上,毕竟现在这已经演变成了街头派对,没理由做个不带女伴的舞客。

 

他们呼朋唤友,用通讯器叫了更多的人来,在一个漂亮的传送阵后他看见咖啡店门口的回廊上亭亭玉立了一位他的漂亮朋友,看不出来,这简直是一比一的高仿,浅金的秀发,瓷娃娃三庭五眼,穿着一身破落艺术家的白西装,路西法之吻的银色双排搭扣素食皮鞋是点金之笔。他的“仿品”的冰蓝眼睛眨了眨,从虚空中取出了一只琴盒,塔兲尼,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

 

这天使脸颊和“魔鬼的颤音”使周围的围观人员驻足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围了半圈却没有挡住通往咖啡馆门口的路。悠闲的小慢板,漫步的人群和丧天使的奇幻冒险。当心召唤到上议院的72柱魔神。

 

这值得停留,不过诺尔斯坦目测的目光没有停下来,他一边用同样的路西法之吻"COVENANT"皮鞋的鞋间打着节拍,一边观测着旁边那位女先生暗示着双调的精致下巴,可惜不是。

 

好的,估计多变的小鸟就在这附近了。游戏难度被加大了,来的都是行家。有人甚至在颅骨上搬来了弗丽嘉女神的雕像,虽然在上挑的高傲的唇上差了一点,不过勇气可嘉,特别是在她穿着朴素的法师袍的情况下。不过至少这是历史准确的。

 

后来大家都普遍采用快板了,塔兲尼式的学院派,那个她和冰冷的海。因为出现了两个诺尔斯坦,有特派代表制作了两个版本的奈瑞尔,他们面色恬淡,站在了一起暗中较着劲儿。

 

好极了,现在是一模一样的四个。真是富有创意。

 

发现了一位是幻梦的御用裁缝,因为可以轻易活动的长袖白色蕾丝礼服半身裙是熟悉的翻版。是新款还是同款。另外一位像一个古老的字谜一样莫辨,他猜测应该是来客串外交官的普鲁斯特本人。

 

发现被察觉到了,幻相师摘了一下随手变出来的浅红色宽幅眼镜,略过紫水晶色泽的独特红眼。“夜安还是早安。看起来今天都到齐了。”

 

“这是一种不偏颇的说法。” “奈瑞尔”漏齿一笑,让他欣赏了一下这个在本尊上绝对不会出现的神色。

 

“谢谢您这么说,我要继续工作了。” 他顺畅而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塞壬的轻音乐结束了,让人想要更多的,佯装不由自主地,他将右手上的时尚首饰银戒指摘了下来,用了个风系清洁咒,走上前躬下身放在了“他自己”的地上的琴盒上。开饭了,不能让人家白来。

 

他至少听出来这位原来应该是弹钢琴的,算是贴合今天的主题。他一个人弹出了四重奏的感觉。一个美丽的错觉。

 

这时候他多看了一眼对面不远不近处持着带有星光的透明雨伞的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看起来略微阴沉,留着鹰钩鼻,眼窝深陷目色深邃,唇线优美,让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周身各色的黑色,穿着一件不带标的黑风衣。

 

对了,这次的“他”蓄着金发。略显轻浮了。不过深红的别扭目光到点了。

 

诺尔斯坦往后退了半步,右手搭到左肩上,流线型地行了一个绅士礼。

 

周围的好事人士伸手鼓起了掌。零零散散的笑声和幕后评论。

 

一个斯芬克斯式的所罗门的微笑。完美的无声咒,阿拉娜·瓦萨里女爵变回了阿拉娜女爵。

 

“找到您了,'希拉'阁下。”

 

“晚上好,米特勒阁下。”

 

“别这样,叫我诺尔斯坦。”

 

“如您所愿。” 她的声线男中音极了。不过过犹不及。

 

“好了,把赌资交出来。” 他鼓励这个一毛不拔的家伙掏钱。

 

“希拉”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撇了撇嘴,从空间袋中取出了一只神秘的,铺着黑色幕布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稀有的纯白鸽子鹦鹉。

 

见到月光,这个混血进口物开口说了一句问候,听到的众人板着脸的样子真是好极了,“我是一只漂亮的小章鱼。” 迷你剧早已准备好了,是练了许久的,希拉本人的声音。

 

诺尔斯坦满面春风地接下了笼子挂在手中,“都拍下来了吗?这可不能抵赖。”

 

“好啦。大家都散了吧。” 这毕竟不是正式出访活动,凑在一起的瓦萨里们顺水推舟地陆陆续续地撤了,不少人顶着定制的形象进了周围的精品店,这样他们可以继续享受换装。形式和手法,特权和义务。

 

诺尔斯坦一手提着鹦鹉,一手挽着阿拉娜的左手。他们流窜到了藤蔓咖啡店里,诺尔斯坦做东给他们点了两边不加糖的杏仁拿铁。

 

"今天你无聊了吗?" 他寒暄道。

 

“今天我无聊过了,现在我不无聊。” 阿拉娜说出了唯一的正确答案,不过她用了两行。他朋友一般会只说前半句。

 

诺尔斯坦咗了一口冰茶,“我又有一个想法。”

 

“说说看。” 说来听听,她音调很好奇。

 

“我想在月落城留一点真挚。”

 

“真挚是一种可贵的品德。” 其实他说的应该是黄昏城,阿拉娜也捕捉到了这一点。他是请她帮忙转述通讯呢。自从诺尔斯坦对海因里希最近发展出的风流韵事显现出不争不抢的态度,帕拉斯已经许久不和他说话了,因为不认同,也拉不下脸来说。

 

“是这样。谁都应该有一点真挚。” 特别是醉心于机械意志,导致沉迷却因为种种客观原因不承认的家兄。诺尔斯坦和他都一起耽搁了三纪了,这算个什么。

 

“我想,希望我没有曲解你的意思。” 他是想在黄昏城境内和希拉开启一部棋局用以泄愤吗?这听起来很有意思,不过她不想参与。

 

“现阶段还没什么。您知道玩偶之家么?”

 

“听过一点,说来听听。” 诺尔斯坦的意思是想将桑德兰主教卷进来,阿拉娜支起了腰,开始更加专注了。

 

“它的第一场出演在丹麦。”

 

“我听说它引起了'愤然的争议风暴'?”

 

“来呀,是谁将每朵最鲜丽的四月花洒在了爱的光辉的小道上?” 这杏仁糖奶味太重了,喝起来像是豆奶。这家店不提供豆奶。[1]

 

“好的,我会如实播报。” 如您所愿,假如愿望是您所想的话。她好像有点入戏了。想到这里阿拉娜抖了抖肩膀,好像要将这一层人物设定抖落下去。

 

“那先谢谢了。”

 

哪里。“为深红色的无序城服务。” 她敬业地对朋友说,这是一个私人的恩情或是怨情。“时间线上你怎么看?”

 

“噢。我不是太注意这个。随意就好。” 对付看得见也在意看的,就选择无准备的仗。

 

这有的瞧,您等着瞧呢。“我会去和阿姨说。” 她是说给周围的耳朵听的。

 

“不说这个了,刚才展出的那条半身裙......” 他考量着给海因里希带个纪念品回来,或许能托个关系博君一笑。

 

“明白了,你等着。” 她取出了通讯器,手上刷刷几下,“搞定了,15分钟后来取。”

 

“效率卓佳嘛。” 不出所料,他很钦佩。

 

当然顺风顺水的。“这可是不是贿赂的贿赂。” 阿拉娜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杏仁茶,理所当然地说。漂亮的东西展示出来就是用来送人的。

 

“受教了。都是会办事会生活的人。”

 

“湖边的水土,自在的自有其因。” 不像稍微北面一本正经的一丝不苟的专业人士,有的时候阿拉娜觉得他们甚至不在活着。或者说,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不死者的梦境般的生活。

 

“哈哈。要是湖区的小伙伴们也能想到这一点就妙哉了。” 这一季还有他们难受的呢,不算泄露机密。

 

“那是追求高雅,高雅的传承在别处。” 她不失敏锐地指出。虽然有些事不关己,诺尔斯坦喜欢这些含沙射影的典故。

 

“说得漂亮,这很风趣、舒适、典雅。” 他赞同地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蓝眼睛中闪现了一丝忧郁。

 

“出什么事了?” 如果你想在这个场合说,我们听着。

 

“没什么。我很好。我好极了。” 令人失意的情感在恶化,其实他没什么立场管海因里希自己的事,这很不优雅。要他年轻的时候说,这糟透了。

 

“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在这里(体谅你),月落城原谅你。” 被月亮渐渐闲置了,有情绪不是人之常情。

 

“要是想的和感觉到的大致一致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将下巴枕在托起来的手背上,旁边还放着一只鹦鹉。雪白的玩物。[2]

 

“您是好人,所以于心不忍。” 要是她说不仅要针对,还要加大火力,狠狠地打。反正在这种程度上都是文斗。他们连经济制裁都不玩儿,更不会用上一般筹码。

 

“您是最近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他在有生之年做出过很多“不算好人”的事,不过大家记起的好像,都是好话。

 

“不是说了吗?多一点真挚。” 做人要对自己多(承受)一点诚实,这个无时无刻不在逃离自己过去的谍报人员这么说。

 

“κάθαρσις,在永远年轻的年轻人的咖啡馆。” 诺尔斯坦用唱歌般的声音一连串地说发表了一下意见。虽然这个己见可能很快会出现在葳蕤晚报的社会版。不过这实在是太强势夸张了,情景剧似的。

 

“我想说这是一阵风流韵事,可惜好像不是。” 阿拉娜帮他说了出来。这个果敢(大胆)的女孩。

 

“把章鱼扔到海里去,'没时间畅快的玩乐。'” 他引用了一下海因里希的精神宣言。他们偶尔会提及生活和生活之外的无质性,不过一切对意义的偏执追求都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失智的虚无主义。失智的虚无主义是句俏皮话。

 

“您可以把神殿打扫干净,他终于会回来。” 阿拉娜不失偏颇地说,其实这种小家子气的倾向的描述立体地扎了希拉一针。因为好的亲王要做什么呢?多交际少联谊,多策划少做,待在上议院。哦她的意思是深红庄园。

 

“其实他想风流一些也没什么。” 这是一个真实评价, 可怕的是深情的暧昧。长久以来,持续很久了。

 

“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很多年并已经在一起了,那么这样说的意义何在呢?” 她觉得问题出在了不多不少多出来的一个人。不过阿拉娜对这些懂些什么呢?被写在文学故事里,他们的互动令人艳羡。

 

是这样。是也不是。“我不提问;我不介意。” 随便吧,可惜不能随意。至少他愿意率先公开地承认出来,不提公事,这已经成了一个问题。

 

“我不管理;就不顾及。” 阿拉娜转述了一下那位的意思。因为她对前情报人士的专职体会稍微有些感触。

 

"好的你说的都对," 可是。诺尔斯坦脱掉白色外套,挂在椅背上,顺手抽出签字笔在免费赠送的餐巾纸上画下来一个依稀的侧影,或是说镜像的自画像。

 

“真好看,可以送我吗?” 阿拉娜凑过头来,端详了一下欣赏说。

 

是啊,像是临摹的摄影作品。“将它挂在博物馆里。” 他将被画花的纸推过去,自嘲地开了个玩笑。

 

“谢谢。” 她快速将展品收起来,“我会将它作为袖珍的个人收藏。”

 

“这本身可以被看成是一个缩略的微观世界。” 不自作主张地难过了,他再喝了一口茶打趣到。唐突地伸手打了个响指,给阿拉娜小天使自然纤长的棕色睫毛下面加了四颗星星眼,用的是收藏的零碎陨石。这是一个未来复古的,现在前卫的装扮。“看嘛,还是漂漂亮亮的。”

 

“像是个名副其实的水族。” 阿拉娜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柄五角星形的手持小镜子,看着被改变的新形象惊叹到。

 

“你可以在想要的时候重复利用。” 他体贴地补充说。需要时不时地造就一些新鲜感。有的时候他觉得他从事的是广告行业。是不是这样?

 

“非常娇俏,我收下了。” 她眨了眨眼,然后抛了一个得体的媚眼。诺尔斯坦要融化了。

 

“哎呀。可别这样,对付一个第一纪的老头子。” 要他说这话说得可是一点也不维和。

 

“可是我喜欢。16岁的老头子。” 她毫不客气地指出一些用词的谬误。

 

“好了不闹了,注意风气和影响。” 在办公场合打情骂俏可是要招人恨的,何况他和阿拉娜一起出现太招人了。不过不能说这本身就是目的吗?是他偏要这么做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最近血族在中洲文艺的城市出现的太频繁,导致他们需要大做经营,给老城的街招揽生意。

 

“等我哪天不无聊了,会努力注意。” 她将因为温控快融化的冰块用吸管搅了搅,将镜子放回了袋子中。

 

“对你们来说,今天和明天有什么不同。” 这是好话。

 

“有的啊,今天有你,明天不见了。” 摘取今天,她并不擅长哲学问题。

 

“说得倒是很轻盈。” 诺尔斯坦轻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瞧瞧,维特可不会这么说。” 她变着法子劝解了一句。伤心不适合你,难过的情绪可得适可而止。

 

所以维特死了。它必须死。“我不知道你和维特还这么熟。”

 

“不是同代的同行人。” 是同行还是同行(航),它是精致的伪装者,不过被更重要的事耽误了。[3]

 

“我也想回到这样一天:身边揽着的是想要的人,眼中所想的是想要的东西。” 愿望多样性,那是多么值得眷恋的心境。

 

“您可以的,从明天开始。” 愿望是具有欺骗性的,所有的愿望都从明天开始。

 

“从明天开始。” 对此诺尔斯坦不得不同意,不能再更多的了。

 

“从明天开始您可以是任何人。” 他之前好像做过替身工作,所以可以很快很深刻地理解这一点。

 

除了你自己。除了我自己。“有些人,其他人。” 这种时候他有种错觉:那就是他过时了,并且是刻意容让纵使了如此。奥德修斯和燕子,奥德修斯是没有人。[4]

 

"Qui bono?" 只是有这种感觉,你们之间的事不要便宜了外人。“只是说说而已。”

 

“无动于衷,无所事事的年轻人。” 他有失偏颇地做了个群像。“也只是说说而已。”

 

其实在他话还没落的时候,估计有心人已经传到勒托里亚宫廷上了。而他的伊丽莎白也在那里。天呐,这些可追本溯源的,结构性的织物。

 

这简直像是一场折磨人的现场采访,现在他有些同情西塞尔了。王权再见,再见王权。Vive la republique。要不要他喊一声。

 

待到裁缝帅气的助理将速效干洗好的成衣递过来被收下的时候,诺尔斯坦和阿拉娜已经谈到了速效欢欣剂和水平整改。

 

战后休憩好了,一切都是新鲜的,万花筒般的,年轻的权利,自由的反叛,加了血的琴酒和美国爵士乐。这是一段让人奇妙的日子,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不能持续许久。Tanto quando quando?

 

支离破碎的天空上,有些小鸟在吱吱叫。这些协奏曲成为了五光十色的七巧板和光谱滤镜。

 

 

...Ιρις...

 

波士顿邮报已经先行一步将信息登出来了,他们肯定认识乔万尼公馆的人。

 

“老版你看怎麽记?”

 

“要不就写效率最高的勒托里亚-乔万尼亲王吧,”总编咬著笔头说,“最短任期内做得最多。” 因为乔万尼前任执行官只有两届,没法进行比较。

 

“高啊。”

 

“高个屁,等你做了主编也很高。” 主编那昨天的报纸不断敲打下属。

 

在不远处几条街附近。

 

“我刚刚杀了卡里(银行家)” 费舍尔双手沾著血用经典麦克白夫人的姿势行尸走肉一样走了出来。

 

“你真棒,” 金夫人头也不抬,“早该有人这麽做了。”

 

“或者说,我们所有人都早该这样做了,” 她将腿换了一边折叠起来,人类时期的陋习,“要开瓶酒吗?”

 

“真是一番美国佬的做派。”

 

“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为什麽这一纪我们每个亲王都是外族人?” 费舍尔嚼着草莓布丁吐槽。

 

夫人无所谓地吐了个烟圈,魏玛留下的坏习惯,“总经理嘛,能办事儿就好。”

 

“我们真的要独自面对维图里的瘟疫么?”

 

“事实上,是维图里天灾。” 金斯利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港口,只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不过好在最坏的已经过去了。” 桑德兰还很负责任地留下了帮忙打理了交接的后事。

 

“切了。” 她对此并不看好。问题是勒托里亚撤人了,维图里撤资了。现在情况百废待兴,还得想方设法招商引流。“好的还没来呢。” 虽然还有人留在纽约办公室,现在他们要自己和埃及人谈生意了。

 

 

...Ιρις...

 

在圣拉萨路交叉口,画有一幅巴黎雨天的街道,其中又一个人和灰蓝色雨伞被切成两半了。这是注定要被剪切的一幕,很遗憾的同时有点令人怅惘。

 

他在脑海里采集了一张快照:赫尔曼搂着桑德兰的肩膀,在给克里特主教灌一小杯伏特加酒,桌子上摆着五光十色的彩色玻璃杯,艾希礼和威尔在一旁的长沙发上交头耳语。

 

他们是在红磨坊么?这个念头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阿德莱德跟我说,他的下一个摄影展想办在柏林。” 在成功完成投喂主教伏特加的任务后,赫尔曼对桑德兰说。

 

“是这样么?我好像在潘城视角上看到过刊载的作品,那是很热烈而独特的。” 桑德兰用稍微有点颤颤巍巍的手指将微型玻璃杯放回了矮桌上,回忆着说。

 

“我跟他说,柏林有足够的摄影师了。” 并不是他不看好艾德的一点新抓取到的小爱好。

 

“所以我当时的回应好像是,'可是他们都是专业的。'” 或者说,假装专业的。

 

“当一个人关注了一种小器具一世纪以上,这样说起来大概很谦虚吧?” 他希望他没有算错相机商品化的日期。

 

“断断续续、陆陆续续的上手脱手而已。” 我不知道您对这个还有兴趣关注。

 

“我看了那篇关于剧院布景和投像器的文章,您是个会玩儿的收藏家。” 艾希礼有理有据地恭维道。

 

“您可别这么说。我只是个偶尔喜欢使用收藏的玩家而已。” 阿德莱德从善如流地回答。"Cheers." 他举杯,用不带口音的英语说,和喝了没多少口的干马天尼酒杯碰杯。

 

“和我说一说,一边打理科文部一边跟上布展的日程一定需要高妙的安排手段吧?” 威尔莫里兴致勃勃地委婉地问,因为他仅仅是做到法务的职责就没什么剩余时间培养多余的爱好了,更别说副业了。

 

“是也不是这样,” 这句话不算假话,因为实在不行还可以隐退到黄昏城续航,“所以有时间的时候我也会像桑德兰一样,早点儿起,洗个冷水澡。”

 

对于洗冷水澡那句是怎么来的他不想知道,“柏林和纽约差了5小时,我想过几天我就要挣扎于保持这个习惯了。” 桑德兰这么打趣。事实上最近算是他的社交季,很多时候都是和希拉一起在傍晚附近起来。

 

“你会适应好的。对了,工作狂,失业快乐。” 赫尔曼大大咧咧地开玩笑说,率先又将一些高糖的酒精饮料服用了下肚。

 

“谢谢。我会为此干杯。” 桑德兰又喝了一小口勉强可以叫做法兰西75的香槟鸡尾酒,这是有些怀旧的,虽然它的时期刚刚结束。

 

这时候舞台上从唱着靡靡之音的爵士乐手换成了一位女先生,灯光被打得昏暗,台上半裸的舞者撤了下来,漫步走到了偏台,现代金属乐器的击打声音。“他”穿着黑色长风衣,带着礼帽和小胡子,开始轻哼了起来。

 

“Zu Asche, zu Staub

Dem Licht geraubt

Doch noch nicht jetzt

Wunder warten bis zuletzt

Ozean der Zeit

Ewiges Gesetz

Zu Asche, zu Staub

Zu Asche

Doch noch nicht jetzt

 

去往灰尘,去往尘土

被掠夺走光明

但不是现在

奇迹会等到最终契机

时间的海洋

永恒的法则

去往灰尘,去往尘土

尘埃落定

但不是现在”[5]

 

他们遇见了很多遗落之地来旅居的恶魔,柏林好像被恶魔占领了。契约文化的同僚给它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艾登直接越过舞池对阿德莱德说,“希拉,下来跳舞。”

 

“不好意思?” 请您再说一遍。

 

他并没有停下来舞步,随意地说,“现在是1920年了,谁在乎啊。”

 

“D'accord. 您是这样计较的。”

 

他可以做的更好。不过众人装作没听见,阿德莱德需要将这件事按下了。为此他要给在场娱乐的新闻人士一大笔贿款。

 

不过现在不是处理后事的时间,在他准备做出一副失礼了的遗憾表情走下舞池之前,赫尔曼率先起立拉起了他的手,“艾德,下来跳舞。桑德兰?你们自便。” 然后在一脸无奈的克里特主教之前率先将两人瞬移着拉下了楼梯。

 

舞池的人都看着台上,虽然在刚才那幕之后,这些都不算什么。他们随着人群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前后滑行着,这似乎是一种摇摆不定的单人或是多人舞。赫尔曼处在了艾登·席勒先生和阿德莱德之间,得到了后者爽朗的笑。

 

佳人清隽,舞步皎洁。在阿德莱德另一边,姗姗来迟的桑德兰请求了场外援助。场外援助被接受了。你看,跟着曲调轻轻扭动双肩,右脚向后,左脚向前。想象隔空摩肩接踵的摩挲。谢谢。来嘛,你玩儿一会儿。

 

“这是特意请来的歌手,”  赫尔曼在间隙隔空和艾希礼说。

 

“是西弗丽嘉吧,她自己写的歌。” 经常去血族欢迎的舞厅的威尔先接上了话头。

 

桑瑞亚跟着音乐转了个圈儿,他们将双手举上天空,然后在一阵鼓点之后跳起了一种变种的狐步舞。因为留给个人的空间很小,步履小巧,人和人之间挤得很近。

 

谁教会了你怎么跳拉格泰姆?一个朋友。桑德兰用眼神回答阿德莱德。其实是阿拉娜和威尔莫里。原来是这样,令人耳目一新。我会努力再接再厉。

 

阿德莱德回过头,然后桑德兰才对着他笑了一下。恰好错开时间。这个动作并没有被忽视掉。

 

人群一个接一个的,随着吟诵一样的新潮音乐起伏不定,像是簇拥的暗色调的波浪。

 

“Es ist doch nur ein Traum

Das bloße Haschen nach dem Wind

Wer weiß es schon genau?

Die Uhr an deiner Wand

Sie ist gefüllt mit Sand

Leg deine Hand in mein'

Und lass uns ewig sein

Du triffst nun deine Wahl

Und wirfst uns zwischen Glück und Qual

Doch kann ich dir verzeihen

Du bist dem Tod so nah

Und doch dein Blick so klar

Erkenne mich, ich bin bereit

Und such mir die Unsterblichkeit

 

这只是一个梦

只是追随着风

谁在乎确切的?

墙上挂着的钟

它被流沙填充

交给我你的手

让我们成为永恒

现在你做了决定

让我们在欢愉和痛苦之间

但是我可以原谅你

你曾里死亡那么近

可你的目光那么清澈

认出我,我准备好了

然后让我寻找到永生”[6]

 

他们在舞池前排,几乎是并排随着人群律动着身体,到了这个程度还微醺着,是个人都会跳了。不过可以看出威尔精通于此,艾希礼有样学样,阿德莱德和赫尔曼似乎只是略通此道。

 

至于桑德兰?桑德兰认为人们总是能找到消磨时间的新鲜东西。因为你的时间不值得浪费。 令人瞠目结舌的小东西。

 

这个互动被余光捕捉到了。他像是被消解的扇子,让人很难不获得平静。阿德莱德半眯着眼睛,一脸餍足的表情。

 

这一曲结束了,也只有一曲而已。回到座位上,赫尔曼伸手召来侍者让阿德莱德先将账结了,果不其然却被告知契约文化的熟人已经先把他们这一单付了。

 

他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帮我送一杯香槟给席勒先生。” 他偏头对侍者说。

 

“小气鬼。” 赫尔曼偏了偏嘴,要是他可能会给不识相的送去一整瓶西班牙产的香槟,还有经济制裁。节假日就可以继续一如既往的无法无天了吗。

 

“梅苏塞拉以上的通病,” 阿德莱德解释说。

 

“您是在说厌倦?” 桑德兰将话题转向抽象。十八世纪后的症候群。

 

“失明,发疯和自焚。” 虽然他想说的是,这些是症状而不是诱因。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阿德莱德没有说话,只是突然钟情于他手上揽着的琴酒。他们坐得很近,可以闻出来没有加血。因为加血或许会影响质地。原来是这样。

 

“放心,时候还早。你还是可以做上几纪宁愿失明,恨不得自焚的疯子的。” 赫尔曼出言安慰到。

 

“我对此表示期待。” 将艾萨克·瓦萨里和海因里希·米特勒放在一句话里本身是一种本事。

 

他们真正走的时候,从街角拐角到传送阵,桑德兰是被扶着的。至于是谁该扶着——赫尔曼帮大家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灌酒的罪魁祸首理应要承担部分责任。

 

 

...Ιρις...

 

茶几上摆满了注有优质灵魂的酒水,希拉一眼就看出没有什么效用,只是酒水而已。空气中充斥着蓝色魔苟斯和什么管制药品淡淡的烟雾。

 

并不刺鼻,只是容易让人改变主意。

 

来往的客人都令人赏心悦目,穿着精致,将仪表打理得很好,黑色晚礼服。

 

他们在谈的话题出人意料地稀松平常,谁又将美国股票抬高了,雾色山脉在太平洋的企图,玻璃屋的新手表,第二天的地产计划,新货币期权投资之类的。

 

“原谅我这么认为,对于我们之中的专业人士来说,这是个恶时辰。” 埃德蒙将烟放置在手里,也不怎么抽,另一只手把玩着装着“蓝魔”的酒杯,断言说。

 

“我喜欢这个时节。” 伊芙杰尔德漫不经心地反驳。

 

“那么您的专业素养称得上是什么?” 艾维斯徐徐善诱。

 

“我么?最近值得一提的是游历和旅游。” 他无所顾忌地说。

 

“您看,” 埃德蒙比划了一下,“所以我觉得行情震荡对您们不会有什么影响。”

 

“精彩而引人入胜的。” 安塞尔这么说出来,“有计划空闲的话欢迎您来第二天旅行,我们会为您提供一下安排。”

 

“包括随行人员和湖边度假小屋?” 伊芙笑道。

 

“有的没的,随心所欲的。” 安塞尔随意地速写轮廓,同时多看了希拉一眼。它回以礼貌的注视。

 

“梅尔倒是最近很倦懒。” 海因里希做出观察。

 

“那是,” 后者笑着承认,“没有注资机会,无聊死了。”

 

“假如您不是在上一轮心浮气躁的话,可没有这么无聊。” 来自万神殿的许普诺斯指出,他似乎最近在魔界游荡,不过明哲保身地离潘城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不像您,没有时间常玩儿短线的。” 那样激动人心是了,就是耽搁于惊心动魄的波动和动荡了。他还想生活呢。

 

“不同的境遇下,长短两相宜呀。” 安塞尔打了个圆场,虽然他不需要这样做。有人在一旁看得倒是很飘然的唯恐不乱。

 

“人要选对自己合适的项目。” 以及对项目而言合适的代理人。许普诺斯毫不客气地说。在契约文化挂个闲职算是什么,半退休吗?

 

“我倒是以为,合适的项目在选着对的人。” 海因里希喝了口冰酒,才若有所思地这样说。无时无刻不是这样,只是要将有预谋的项目择选出来。

 

“说到这里,您最近有什么合适的项目吗?” 尼尔赫里亚好整以暇地随口问。真先知,假先知,真伪先知。

 

“假如您看了玻璃屋新晋的产品名录的话,或许会对于推荐有新发现。” 海因里希毫不在意地透露了一点天机,或是别的什么。这样问真是没意思。

 

当剑走偏锋地新锐了这么久就不算前卫了。“我想在您这边看到的是新词汇的转介。” 湖区的主人做出表示。“会有人日新月异,有人选取永恒。”

 

“我期待的是日新月异的持久续航。” 许普诺斯在海因里希作答之前先行说,他比较偏向于古典经济学派。

 

“有人看到了变化,有人看到了变迁。” 对于只看到变换的那些,我们束手无策。海因里希目光飘忽地看着幽蓝色的烟雾,挥了一下手将二手烟屏蔽了。

 

“您是说在持续已久的变革中?我不是做这个行业的,所以了解不多。” 伊芙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林谷遗民表了态,虽然他目前多为旅居国外者。不过也认为优秀的灵魂不该仅作实用(更谈何食用!)

 

明明使用的是今年的新货,怎么他口中的蓝色魔苟斯一股过期药水的味道。“不像是我,一不小心我过季了。” 安塞尔调笑道。他平常以一本正经的专业态度为名,在报纸上的报导也可不是这样。

 

“您很好,在风靡的繁荣周期,还有您发达的。” 埃德蒙有些不以为然地安然地说,吃着天界金饭碗的人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这些惯犯投资人一般不喜欢有重资本在身后护航,这剥夺了应有的乐趣。

 

那有什么意思。“这段时间的繁荣是共同的,我的朋友很少。” 安塞尔若无其事地展开言论,因为他知道埃德蒙还因为他们的盘子里对冲基金被隔离在潜在投资方之外而耿耿于怀。操盘手就是热衷于将一切都控制在手里的兴奋的极端感。

 

“一个经典的典型。在繁盛中长盛不衰的。” 希拉斟酌着恭维。他不想得罪针锋相对谈话中的任何一个人。

 

“希拉很好,” 安塞尔不介意地表示,一个有上进心却不避讳禁忌的新人。 “您在黄昏城的计划没问题。”

 

“恰好碰到这个问题,” 许普诺斯发话了,“对于发条人偶您能不能再解释一下?”

 

“当然,” 这是我的荣幸,“灵体寄托而不是寄存在智能设计和人工制造的仿真载体上,用于储蓄本体的精神力和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的止损,这种新型傀儡还处在研发阶段。” 它寥寥几笔意在提供一幅光鲜的速写。

 

“我以为这种方法已经被试验性地试用了。” 打量着持有多重国籍的血族恶魔,许普诺斯若有所思地说。

 

“一点有先见的应用哲学。” 您是在向这个方向暗示吗?

 

“好家伙,有意思。” 埃德蒙搓了搓手指这么说,虽然他一点儿也不这么认为。在中转城市大范围使用机械傀儡想法虽是新颖,却有失真挚。在零售业和新兴的艺术品服务行业有失真挚可是和有损盈利分不开的。

 

艺术品服务行业是一种确切的描述。艺术品的艺术服务行业。听到这个想法海因里希有些认同地想。“天马行空的艺术家,总是喜欢搞些有的没的。” 他听着伊芙杰尔德开玩笑地发了一下牢骚。近年来传送阵研发方没少因为炼金术师通道和黄昏城作为一个整体而头疼。梅尔将他特此请来应该就是为了说开这件事的。

 

“他还停留在乐于尝试的阶段。” 作为尝试,我们想给希拉买一块新式手表。[AM1] 

 

“没关系。多走动一下看一看不就好了。” 埃德蒙赞同地说,又点燃了一根雪茄。空气中弥散出一股稍微烧焦的灵魂的味道。希拉吸了一口气,转念又想屏住呼吸。

 

“有机会可以加入中长期的旅游,” 梅尔·安卓斯基兴致勃勃地提点说,“Herr Heinrich, 我听说玻璃屋最近会有新动向......”

 

“我不知道您的消息来源是哪方面的,不过您应该考虑给线人加薪。” 海因里希微笑着承认,是时候了。

 

尼尔赫里亚对这个信息很感兴趣,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来。

 

伊芙杰尔德很欣喜,因为他的生计在于人员不停歇的动荡,献给恶魔的生意也是生意。

 

安塞尔对遗落之地还是无尽之地这个命题没有兴趣。

 

至于许普诺斯?许普诺斯还是一如往常。他不喜欢透露也精于保留即时想法。这个战术家。

 

出于心理情报和合理信息一样是要交换的,海因里希多说了一点。“我们认为目前阶段需要慎重而裁决性的考虑。” 出资布局,落子无悔。有一些陌生的进展他不想熟悉的人介入。

 

有一些熟悉的进展海因里希也不能缺少他们几个。“我想是关于参与型经济参与式的让步?” 契约文化的顾问有些挑战式地概括。他也想激流勇退啊,不过这种形态倾向的考虑让他感到的更多的是好奇。

 

在座会接触到时间之轮的可不止他一个。不过真正重要的决策都不是单方面用时间系魔法可以处理的。“这或许可以被理解为,产品交换,参与性政治,和艺术实验的交汇点。” 希拉猜测他故意抛出了几个有失精确的流行词汇。

 

"可不是,墙上的文字,昭然若揭的。"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只不过惯性地将时间选得分毫不差。尼尔赫里亚这么想,又是一场锱铢必较的交易。

 

“凡尔赛的凡尔赛。要是他愿意来的话事情会安稳许多。” 安塞尔表明他出局了。另外还顺便指出,他的有些同僚需要避嫌。我想他去会他那帮玩儿艺术的朋友了。坊间甚至有他在熟悉海因里希的人的传闻,而经久不衰的传闻不能只当做耳旁风。

 

“您的想法很有意思。我想那是具有前瞻性的。” 或者不符合时代的。有人在天界学会了维稳的故步自封。

 

您要是再听我想问题那就不仅仅是精神攻击这么简单的了,天使和血族,天使或者血族。“谢谢分享,想必您的决定是有所准备的了。” Über Coca, 他又吸了一条可卡因,才不紧不慢地吐露出来。

 

安塞尔是性情中人。“机会预留给合适的有所准备的人。” 梅尔从善如流地对答过来。他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借机将滞留在手里的一些魔界的生意转手给一些熟人。客不杀熟,何况是属于不动产和辅助机器部分的。

 

“您这样想当然很好,” 因为他什么都有所涉猎,天知道这对他有什么用。所以埃德蒙只能做出模糊的表示,“有时候我也想开着海船,听着歌剧,和朋友们谈着战争与和平。”

 

我以为您会喜欢罪与罚。“假如您把心思稍微从中洲的期货中腾开的话,假以时日您会的。” 许普诺斯发挥了他的毒舌特性,他又没有争权夺势的大家长在背后运筹帷幄,哈哈。

 

“假如我能像您一样撬出空闲的话,我会的。” 埃德蒙这么说,上一局许普诺斯赢的很彻底,不知道他是怎么抽出时间一心多用的,或者说多心多用。

 

章鱼有三颗心脏。希拉认为那是因为不能将猎物装在一个篮子里,海因里希认为希拉还小。“您涉及的疆域辽阔。容许我盲目地问一下,和潘多拉的案子有结果了么?”

 

“啊是这样,原谅我的用词,那帮分毫必纠的娘们......” 众人竖着耳朵,等埃德蒙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更多的时候希拉只是听着,这本身就是一种权限。对于这种特殊待遇它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确切地证实了一点:它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它言过了。海因里希带它过来想让他看到的,是礼貌社会献给律师、投资方及其他专业人士的言行免责权。虽然是这样,他们之中有些在保密谈话中带着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优越。听得多了会容易让人感到一阵对生活的厌烦。所以这样的会要少开。

 

它不知道海因里希是怎么撑过来的,这种与世隔绝的特权世界。希拉已经过了对高级证件的特殊许可感到憧憬的年纪,其实看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可以借您的人用一下么?” 三杯之后,尼尔赫里亚对海因里希说。

 

“那么要看您怎么用了。” 他不可置否地说,这是希拉的问题。

 

“请将外套脱下来。” 精灵王用鉴赏的目光审视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示意它坐上来。

 

希拉笑了一下,解开了衬衫上面两个扣子。它款款走过去,取过尼尔赫里亚手中的玻璃杯,将酒缓缓倒在了身上。任由它流下来。

 

它深入了解了一下每一个人,才被允许回去。

 

 

...Ιρις...

 

第二天一下午,桑德兰起了之后穿着睡袍,就溜到了据说小厨房在的地方,自己熟悉了一下食材的摆放位置之后,就拿起挂在大马士革瓷砖墙上的锅铲开始自行作业起来。

 

这些是?希拉抬起下巴斜眼瞥了一下,他们终于发展到了可以不用过度语言交流的地步了。至少这是个进步。

 

“意大利的醒酒小食,” 桑德兰将盛着红酒汁的lemon risotto的碟子摆到书桌一角,打趣道,“被几个世纪狂欢过度的祖先完善。”

 

“心情不错?”

 

“总算完成了目前的布置。”

 

“那么恭喜你。”

 

“不用这么说。”

 

“那我开动了。”

 

"Buon appetito."

 

面对面享用完了装饰性的早点,他们移步到了楼上书房,为即将开始的下一轮游戏准备了起来。

 

 

 


 


[1] cf. from Faust, Goethe's variation.

cf'. cf. "Go, find yourself a more obedient slave!"

cf. if you really insist, I will.

cf'. #not in this space-time.

cf. "as you like it."

[2] cf. 请注意礼貌。

cf'. 是它先介入的。

cf. 会宣泄了,这是一种好的情感释放。

cf'. 精神宣泄这个词需要净化。

cf. 为我们的新世界。

cf'. 我以为您还留恋于旧世界。

cf. 不是彼此彼此。

cf'. 您连说话都捡起和它一个调了。

cf. 这是一句抱怨么?(真可爱)

cf'. 嗯,有空请给我安慰。

cf. 假如这是您想要的。

cf‘. 坐下来一会儿,再来一个。

cf. 可以被理解的要求。

cf'. (一个吻过后,恬淡的微笑)

[3] comet-不过被更重要的事耽误了。

Alex: 其实是一些琐事。

comet-事关重要,稀松寻常。

Alex: 说得倒是很轻松。

comet-这是经过练习的谦逊。

Alex: 很难做到一直谨言慎行吧?

comet-是谁在采访中说出我行事偏激的?

Alex: 这不是一种寻常的偏见?

comet-您说的挺有道理。

[4] cf. “他是个没什么名堂却四海闻名的律师。”

cf'. 谢谢您违心的夸奖和安慰。

cf. 只是在指出一些观察。

cf'. (就是这种感觉)“心花怒放,似曾相识”。

cf. 抱歉我和您的合约失约了。

cf'. 不用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

cf. 您想去布达佩斯的丽兹么?

cf'. 嗯。等我们都有时间。

[5] cf. Severija Janusauskaite, "Zu Asche, Zu Staub", trans. Aran Meredith.

[6] cf. Severija Janusauskaite, "Zu Asche, Zu Staub", trans. Aran Meredith.

Evening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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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atment for Du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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